我的个人文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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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夏历二月或八月逢亥那天为“斗牛节”。在这之前，罗汉们吹着芦笙到外村去邀约敌手，俗称“送约”。在准备参战的牛王圈前，人们敲锣打鼓，吹芦笙，放铁炮。全体罗汉吃鱼喝酒敬祭三天，叫作为牛望“养心”。 亥日凌晨，铁炮三声过后，牛王在阵阵锣鼓声和芦笙音乐中，被前呼后拥地牵往斗牛场。 斗牛场一般座落在较宽的山间平坝上。这里人山人海，锣鼓喧天，芦笙阵阵，彩旗飘扬。中午时分，踩场，也就是牛王入场示威开始了。在锣鼓伴随芦笙的乐曲声中，一支支斗牛队伍向牛场奔来。前面一个身穿亮布衣服的青年，舞着一张写有牛王名称的“马牌”开道，接着是手持金爪、月斧的前卫队，卫队之后是锣鼓手和芦笙队。镶着铁角的牛王，由两个身着翠绿衣服、头包红帕插上仙鹤尾、手持把条（牵牛鼻子的竹器）的青年牵引，牛王头上罩着红段子，背置“双龙抢宝”的彩色“牛王塔”，塔上插着四面令旗和一对五尺来长的锦鸡尾，脖颈上挂着一串串银玲。跟在牛王身后的一个青年，扛着一块上书“大碰王”、“擅角王”之类的木牌。最后是镶边的三角形彩旗队伍。旗杆顶的枝桠上挂满五色鸡毛，甚为壮观。 “嗵！嗵！嗵！”三省炮响，乐声停止。队伍在一个罗汉头的带领下，昂首阔步走进斗牛场，绕场三圈，呼声不止。接着又是芦笙、锣鼓响成一片。 踩场完毕，斗牛开始了。各队牵着自己的牛王，打着火把，从两端入场。将火把往前一抛，牵牛的人一放手，两头牛王四蹄腾空，向前冲去。场内烟尘滚滚，两头牛王打成一团，难解难分。在旁边助威的人，有的鸣锣，有的呐喊，跟着两头牛团团转。这时，紧张而又热烈。如果久斗不分胜负，罗汉们就去来大棕绳拴住两头牛王的脚往后拉，就象拔河一样，解脱双方的搏斗。这算是平局。 如果有一方输了，失败者的彩旗就会被对方的姑娘们全部夺去。接着就是得胜的牛王在芦笙声中，一胜利者的姿态再次入场示威。人们给他披红榜、放鞭炮，表示祝贺。有的用绳索给他刮背，表示安慰，回去还要喂它甜米酒，以示嘉奖。 当然，也还有浪漫的延续，那就是几天以后，远道的姑娘会给斗败的牛王还旗来，姑娘们会受到败方村寨罗汉们的盛情款待，并通宵达旦的陪同姑娘们唱歌，然后赠礼赎旗，吹奏芦笙欢送。 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他们苗族怎么计算季节。黔东南州苗族语言里没有“春”、“夏”、“秋”、“冬”的词汇，四季气候按农事安排划分，按农历计算。相当于春天的气候，为二月下旬到四月底，共约70天；相当于夏天的气候，，为五月到七月中旬，约80天；相当于秋天的气候，，为七月下旬到十月上旬，约80天；相当于冬天的气候，为十月下旬到次年二月中旬，约120天。四五月份多雨，六月少雨，七月多毛毛雨，田间耕作一般从三月到十月下旬基本结束。根据村长的介绍，各月农事安排为（括号里是我对照二十四节气补填的）： 正月（立春、雨水），男的割草喂牛、砍柴，天气好则修田坎、犁田、掏水沟；女的采集猪草，挖干田。 二月（惊蛰、春分），男人修田坎、犁田，送肥上田，浸谷种。 三月（清明、谷雨），男人犁水田、旱田，撒种育秧，挖土种小米、玉米、蓝靛、豆类、瓜类等。 四月（立夏、小满），犁田割秧青，给蓝靛地上肥、插秧。 五月（芒种、夏至），插秧、“包兜”、给蓝靛上粪除草，蓐秧。 六月（小暑、大暑），蓐秧、蓐辣椒、茄子等，割草喂牛，割田坎草。 七月（立秋、处暑），割草喂牛，割草晒干垫牛圈，砍坡准备烧荒。 八月（白露、秋分），收早熟稻谷、蓝靛、小米。 九月（寒露、霜降），收割打谷，烧坡。 十月（立冬、小雪），收甘薯、花生，挖土，种小季。 十一月（大雪、冬至），伐木，修房盖屋，挖旱田，犁水田。 十二月（小寒、大寒），砍柴、纺纱、捕鸟等。 听完介绍，我说你这样复杂，年轻人怎么记呢？村长介绍说，为了便于记忆，苗族还有《牧鸭歌》，将每月生产生活中的大事列在一起编成歌：“正月无事只休闲，二月春来架桥梁，架桥为的接子孙；三月日暖扫祖坟，四月初忙泡谷种，五月拔苗栽秧忙，六月烈日下蓐锄，七月包谷抽穗子，八月开镰收稻谷，九月赶鸭入稻田，十月热闹过苗年，冬月过的高坡年，腊月过的是汉年。”我们跟着一念，也觉得是好记。那这几天是干什么的呢？村长说，现在刚进入八月，早上的事主要还是割田岸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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